大猩猩

张新泉的手抄本12伊沙点射


张新泉:“我很高兴和那么多优秀的诗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点射

作者:伊沙

2

地铁的修筑

更进一步证明我们是

都市的老鼠

6

大师住在东城

而我向西

去拜访大师的

情妇

13

啊!大猩猩,大猩猩

你笑得那么忧郁

那么终极

14

失败就是这么回事

你的食指和中指

没有一齐伸直

读后谈片/向以鲜

谈及伊沙的《点射》,有两个概念不得不触及:一是口语诗,二是截句。关于前者,我的基本观点是:口语诗是一条比文字更为古老的河流,从古迄今至于将来,从未中断,也永远不会中断。口语写作与雅语(书面语)写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因果。从诗歌史或者语言史来看,最口语的可能变成最书面的,最书面的也可能变成最口语的。我们不应该以是否口语还是书面语来判断诗歌的好坏与成败,用口语也好书面语也罢,诗歌写得好不好,之间没有半点儿必然的关系。用口语写诗,写出来的可能是一首卓越的诗,也可能是一首很烂的口水诗。用典雅的书面语写诗,写出来的可能是一首能流传下去的诗,也可能是一首很糟糕的腐朽诗。诗歌的生命是自由,而自由的基本前提是允许多元性与多样性共存。如果失去这样的多元与多样,就成了诗歌的大一统,诗歌的纳粹。因此,不能因为选择了口语写作,就可以将口语诗抬高至神灵的地位,相反不能因为选择了书面语写作,就可以毫无理由地否定或打击口语诗。决定一首诗的品质,或者决定一个诗人成就的内核,永远是识见、情怀、天赋和风骨。我坚信,世上只有两种诗歌:一种是能打动我们的有温情有血性的真诗歌,一种是味同嚼蜡的假诗歌伪诗歌。

伊沙曾以《点射》为诗集名字,在黄山书社“截句诗丛”中推出个专集。蒋一谈倡导的截句,有其自身一定的合理性,甚至有着某种历史的必然性。颇具创造力的诗人,也写出了一些精彩的截句。但总的来看,并不尽如人意,有点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感觉。这种形式上类似于古典诗歌(绝句)、技巧上接近于日本俳句,内容上接近“思想火花”的所谓截句,常常无明确意图的自由写作行为,仅仅作为诗人的一种智力练习,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把这种零碎的人生感悟或风景切片上升为一种诗歌文体,并假以魅惑的商业包装,极可能形成鱼目混珠、泥沙俱下的场景,这是人们所不待见的。很多时候,我阅读到的截句,正如同其名字所暗示的那样,本身就是不健全的,砍头去尾的东西,说得狠一点儿:截句如同截肢。当然如能达成如蜀僧圜悟克勤所说的那种境界,则又另当别论:一句截断,不妨孤峻!

伊沙的《点射》,系以口语点射出来的截句(为了达到精简的效果,其中不少段落已出现明显的非口语化),每截大多由三行构成,偶尔也有四行的。“点射”这个名字的采用,我估计与伊沙个人对足球的热爱有关(也可能直接来源于一种射击技术)点射强调爆发力,出其不意和刁蛮的角度,并且短暂,快捷,剽悍,这些特点都暗中契合了伊沙对于截句或者对诗歌的某些要求。伊沙“点射”了诗歌,张新泉又以手抄的方式,“点射”了伊沙一一从中可以见出诗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与力量对峙。

伊沙有他自己的表达方式,这是很难得的!他曾说:“将平淡无奇的人事/写出惊心动魄的命运感/是我作为小说家的看家本事”。“命运感”和“小说家”是伊沙进入诗歌的方式,也是我们观察伊沙诗歌的两扇窗户。无论是诗人将穿行于地铁上的人群视为“都市的老鼠”,还是去“大师”的反方向拜访大师的“情妇”(从而成为另一个“反大师“的“大师”),无论是“大猩猩”忧郁又终极的笑容,还是从“食指和中指”的屈直之间醒悟失败的真相,都显示了伊沙颇富才华的诗歌叙述能力,甚至是诗人讲故事的能力!

我有个偏见:考验诗人顶尖手艺的,不是抒情能力,而是叙事能力!

《坏诗歌》不以群聚,仅以道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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