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无所事事地等待死亡,
不如在制作中死去。”
△宫崎骏
艺术大师宫崎骏第七次宣布复出,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如此一个反复追求极致的理想主义者,自身及其作品中就折射着日本一种独有的精神内涵——枯山水文化。
由历史沉淀而来,枯山水是一种“禅宗”庭园景观,耙制的细砂、石组、常绿树、苔藓等是其主要构成元素。这种以砂代水,以石代山的庭院有明显的边界,但范围不大,无高大树木,多植灌木。然而,只可远观,不可进入;再者,寓意深邃,意图在“方寸之地幻出千岩万壑”,充分调动观赏者的想象力。
禅宗是枯山水的魂。
这是一种怎样的思想?宫崎骏用他所有作品作了解释:内省、悟道,自我救赎意识,讨论心灵的力量。在创作《天空之城》时,他说:
“我想做一个冒险故事,故事主角是个好斗又有许多梦想的男孩。”
△《天空之城》
巴斯和希塔二人的心灵力量最终战胜了慕斯卡的枪炮。这种以人格力量来追求成长之救赎的信条,正是枯山水庭园采取写意方式所表达的“自解自悟”。
自古以来,火山爆发、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一直见证着这个太平洋岛国的兴衰。由于自然的束缚力,日本人的世界观里渐渐融合进对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千与千寻》展示了远古时代泛神灵化的自然崇拜,《龙猫》出现拜祭巨树的情节。
△《千与千寻》
△《龙猫》
“风雨雷电,虫鸟树木,自然界的一切灵物都是神灵的投影。”
枯山水的神道信仰认为,山川草木皆有灵性,树木、岩石、天空、土地等在修行者眼里就是海洋、山脉、岛屿、瀑布,它们组成精神的园林。
枯山水虽内容简单,只是砂、石、苔藓等,甚至简化到黑灰白一片,无声无息,但它追求在有限的空间内创造出大的意象。这种属于日本纯粹主义的极简,对室内设计是影响至深的,枯山水被有心的创作者从庭园引进了室内。
△轻井泽餐厅
轻井泽餐厅的中心,是灯光渲染下的土俵枯山水,半空的竹制围篱、周边翠竹林、稻草墙面等自然元素与之呼应,浓浓的禅意在空气中流动,安静而沉稳,意境空灵而神秘。
△轻井泽餐厅
“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逝去,从而显得愈加珍贵,同时也更令人怀念。”
枯山水与日本所推崇的“物哀”美学是一致的,观者感受到那永恒的寂静,没有四季枯荣,唤起了对生的美好记忆,又面对一切最终逝去的残酷。“物哀”造就了日本人含蓄委婉的性格,不论《侧耳倾听》的滴滴与圣司、《起风了》的菜穗子与堀越二郎,还是千寻与白龙,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是内敛蕴藉,恰如枯山水文化不重形式而重意境,崇尚朦胧的调性。
△Mill7酒吧
日本人拥有精细的思维特质,做事认真、细致且持恒,也是枯山水背后隐含的人性色彩。禅宗庭院营造出与冥想、坐禅等行为相适应的闲寂氛围,为观者内省顿悟提供宁静的环境,苦行自律的过程,也就是思维细腻性和敏锐性的养成过程。
△Enzo办公空间
景观建筑师Enzo的办公空间采用日本长良河的河石建设,房间透着纯净自然的日式简约风格,一侧的小型枯山水花园为工作环境创造具有深度的一隅。
△Enzo办公空间
枯山水,无水之庭,人性与人心的折射,观者自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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