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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新年号与中日经贸合作新走向

作者：唐胜春

当中美两国正忙于的当口，我们的邻国日本却在低调隐忍、积极务实地做着或是二战后最为重要的事情，而且有几件已经做成了。首相安倍元旦献词说，“日本这一国家正在进入从未有过的发展机遇期”，日本引领的TPP和EPA两大自由贸易协定或将重塑世界经济版图，同时G20首脑峰会首次在日本举行（大部分日媒已将习近平借此或将访问日本的”或“字拿掉了），橄榄球世界杯也首次在日本举行，再接下来是年东京奥运会和年大阪世博会，还有几年后将开业的IR（综合度假区，核心是赌场）和即将开通的东京-名古屋磁悬浮列车，等等。这些，都为日本迎来”新时代“提供了想象空间。现在的明仁天皇将在年4月末宣告提前退位，皇太子继位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代天皇，日本正式结束长达30年的”平成“时代，从年5月1日凌晨0点起迎来新年号。

以上种种，或将不同程度地提升日本国的经济影响力、甚至国际政治地位，同时在中美两大国修昔底德陷阱的背景下深刻影响到对华经贸关系，特别是双向投资的新走向。

一、新年号将中日关系引向何方

-THEFIRST-

安倍已无悬念将成为战后任期最长的首相，第二次执政已满6年，媒体已为“安倍经济学”的斐然成绩做足了功课。东京证交所日经平均指数从年12月的8千点升值年12月的2万2千点，人均GDP再次超过4万美元，海外总资产达到万亿日元，约合9万亿美元，相当于日本财务省年度GDP数字的1.85倍，等于海外还有一个日本。日本引领的两大自由贸易协定，即年12月30日开始生效的TPP和年2月1日生效的日欧EPA协定毫无疑问地将重塑世界经济版图。TPP本来是美国主导的，特朗普上台后赫然退出。在此情况下，日本忍辱负重地做了“接盘侠”，带领加拿大、澳大利亚、智利、新西兰、新加坡、文莱、马来西亚、越南、墨西哥和秘鲁10国以新名称CPTPP于年12月30日修成正果、开始生效。尽管在整体规则标准上弱于TPP，但仍是目前全球标准规格的自由贸易协定，日本出口工业品的99.9%、农林水产品的98.5%将最终被取消关税。特别是在自由贸易方面，日本无疑将获得更大的战略主动权与规则主导权。日本媒体甚至认为，今后CPTPP增加成员，日本可以将其规则打造成为世界标准。看中国的自由贸易试验区，如今已有1+3+7+2，各地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海南借鉴浦东的经验从自贸试验区跑步奔向自由贸易港。回首往事，我们的初衷和最原始的压力测试谁能否认与此完全无关呢？

还有一个就是EPA，即日本与欧盟签署的全球规模的经济合作协定将从年2月1日起生效。总人口超过6亿人的巨大自贸区即将诞生。据此，日本将逐步对从欧盟进口的约94%产品实行零关税、包括82%针对农产品和水产品的关税，欧盟将逐步对从日本进口的约99%产品实行零关税。此外，双方还将在投资、服务等广泛的领域提高自由化的程度，比如相互增加政府采购、服务贸易等领域的相互开放程度，在地理标志（GI）、网络数据流动监管标准等领域实现互认等。年日本与欧盟的经济增长总量合计22.07万亿美元，占全球30%，贸易量则占全球37%。美国的经济总量为19万亿美元。如果将EPA与CPTTP叠加起来看，美国就不能随意对日本和其他盟友进行施压，难以采取制裁措施。

经济是政治的基础。接下来，安倍可以奔向其目标了，修改宪法、结束战败国地位、实现日本国家的正常化。而特朗普发起的中美及由此形成的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的力学关系，也造就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良机。二战以后，日本在经济和科技和文化等诸多领域获得了举世公认的发展，特别是诺贝尔奖几乎每年一个的获奖频率超过了人们的普遍预期。然而在政治和军事上一直是“寄人篱下”的日本，在新时代里推出新年号，水到渠成了，背后的故事也是意味深长。

年4月1日，日本内阁府将宣布新年号。索尼生命保险最近举行新元号全国民意调查，结果排名靠前的依次是平和、和平、安久、未来、自由、新生、大成、羽生、希望、安泰、安宁、太平。从文字本身和排序来看，是应该反映了日本国民的整体心理，在保证维持目前经济繁荣、生活“平和”的情况下谋求“自由”、“新生“的未来，也是比较隐忍、低调的表现吧。所以安倍政府抓准机会、大胆迎接的“新时代”在其本意与民意之间，实际上是有着不同解的。

曾当过伊藤忠商事社长、后派驻北京担任日本国驻华大使的丹羽宇一郎是少有的“头脑清醒派”。他针对中美、日本新年号、甚至于华为CFO孟晚舟事件等于近期发表文章，提出了一些与当前日本主流思潮不太一致的大胆预测和观点。他认为特朗普对华遏制政策，结果恰恰可能会推动习近平“中国制造”，从长远来看特朗普本人还可能成为中国技术发展的“后援者”。在日本即将迎来新年号的30年里，美国和中国的GDP分别有3.64倍和29.18倍的增长，而日本只是1.66倍的停滞状态，反倒是国家和地方债务总额达到了世界，日本注定没有明亮的未来。这位一向对华友好的人士强调，“古代人用古人的头脑考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新年号里日本的活路必须由新人用新头脑来考虑”。这里的“新头脑”尽管未有明说其具体含义，但应该就是要正视以美国为首的对华包围圈无法锁住中国龙的抬头趋势，而改以务实作风开展对华合作吧。

再来看看现任的日本驻华大使、日本外交界的知华派代表横井裕是怎么看的。他在年伊始书面接受新华网采访时说，“所谓日中关系的新阶段，我认为，关键词就是安倍首相提出的、也是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赞同的那句：从竞争走向协调。日中两国现在是世界第三大、第二大经济体，在世界及区域问题上肩负着重要的责任。两国对立对谁都没有好处，相反，两国合作会为世界带来更多的稳定与繁荣。当今的日中两国，已进入并肩为区域及国际社会做贡献的新时代”。这个论断，可以说从中日两国关系的角度也为日本新年号作了注解，也为中日两国经贸合作新走向给出了明确的定位。记得在其担任上海总领事时期，笔者曾受邀与其进行过约一小时的茶叙，对其众多洞察国际及经贸趋势的诸多观点大加赞赏，当时也对其“中国落后日本年甚至年”的论断提出了异议。在今非昔比的当前情况下如果再提此话题的话，想必不会再坚持其当时的论断了吧。

理论上，新年号新时代，日本可以以新的姿态活跃于国际舞台，对华关系从竞争走向协调也开始具备外部环境。然而，真的会是这样吗？中国真的可以放开手脚与世界第二的日本联合对应世界老大美国？其实，没那么简单。年是日本明治维新周年。这场推动日本脱亚入欧、科技和文化焕然一新的历史性革命原本是备受大和民族自豪的转折点。然而，就在国内许多知日派理所当然地认为日本会隆重纪念、大加祝贺的时候，却遭遇了日本各界有识之士的白眼。原来，自古以来打破保守、导致经略大陆的扩张本性的，恰恰也是明治维新，所以客观批判、重新认识明治维新似乎成了年的主旋律。从保守到扩张、再到隐忍、内敛，经历了痛苦的洗练。今后，新年号又会将日本引向何方，特别是中日两国关系是否真地能从竞争引向协调，令人